辛弃疾是一个具有强烈爱国情感并付诸行动的诗人,一生都在为恢复中原、驱除鞑虏的理想而奋斗。但随着爱国将领岳武穆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从此主战派的元气大伤,大宋王朝偏安的格局基本形成。所以,他的理想,从一出生,就生不逢时,并将牢牢伴随一生。想了解更多书法相关干货内容,请持续关注“新翰丹书法”!
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写这首诗的时候,辛弃疾已在江西上饶一个庄园闲居6年。大约6年前,在偏安王朝做了8年的文官,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拙自信,年来不为众人所容”(《论盗贼札子》),所以,精心在带湖修建了这处庄园,给自己留条后路,并取名“稼轩”,也就是他的号的由来。
这首诗注明是“为陈同甫赋”。陈亮,字同甫,号龙川,永康学派的创始人,在当时是和朱熹、二陆齐名的一代宗师,一生刚正不阿,得罪了很多人,特别是当朝权贵。他有一句很著名的词,叫做“尧之都,舜之壤,禹之封。于中应有,一个半个耻臣戎”,抱怨南朝君臣寡廉鲜耻,一句话将天下人骂尽。尽管此时也已有46岁,却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愤青。辛弃疾是“年来不为众人所容”,他却是从来都不为人所容,并因此三受牢狱之灾,险些被人整死。第一次还是皇帝亲自出手,那些人才肯罢休;第二次营救的人中,就有辛弃疾的身影。
他和辛弃疾有着同样的理想抱负,同样为之奔走呼号一生。第二次侥幸从狱中生还,刚缓过一口气来,不到三年,1188年,也就是辛弃疾写这首诗的前几天,他又重整旗鼓,以布衣之身,到南京观察地形,寻找良策,拟再次上书朝廷,陈述自己北定中原的想法。在上疏之前,他专门去了趟鹅湖,拜会了老朋友辛弃疾。这一次,两个具有同样理想但都报国无门的人单独相处了10天,这可能是他们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深入的接触,史称第二次鹅湖之会(第一次鹅湖之会就是朱熹和二陆的那次)。
在这10天里,他们可能就恢复中原的想法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不管有没有达成一致,惺惺相惜是肯定的。所以,会后,他们又以《贺新郎》为题,进行了多次唱酬,抒发山河之感,慷慨激昂,颇有易水悲歌的味道,成为史上一段佳话。
而这首词,大概就写于这段时期,当时辛弃疾大约50岁。
虽然宦海消磨16年,田园隐居8年,心中的理想已经找不到踪影,但面对这个几乎和自己同龄的人的执着,面对他真诚与自己探讨的救国方略,面对在这个软弱王朝前面,他即将蹈死不顾的上书行为,他的心中岂能没有一丁点的想法?
靖康耻后,国仇家恨成了每一个有血性、有理想、有担当的宋人的痛,他们很多人的家乡被侵占,但面对当权者的妥协退让和金人的步步紧逼,杀敌无路,报国无门,一肚子火无处燃放,寄寓他乡,夜夜难免,只好关起门来,看剑伤神。所以,挑灯看剑在南宋词中,出现的频率特别高。辛弃疾也不只有这一首诗,关于挑灯看剑,他还有专门的一首诗,说的更明白些,里面流露的伤感与无奈,可以更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
莫邪三尺照人寒,试与挑灯仔细看。
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
——送剑与傅岩叟
所谓挑灯,有两层含义,一是普通的点灯;二是拨动灯芯,使灯更加明亮。用在这里,与仔细相对,乃有意而为之,非普通的点灯,应该是指后者,看在意气里,看在伤心处,唯恐光不够明亮。所以,在《破阵子》,也当做如是观。他看的哪里是剑,而是昔日心中的理想,是“莫邪三尺照人寒”、“国仇未报壮士老,匣中宝剑夜有声”的激昂,更是“且挂空斋作琴伴,未须携去斩楼兰”、报国无门、英雄迟暮的无奈、落寞与凄凉。
醉里挑当此之时,他可能想起了自己的祖父。据《美芹十论》自述,他们家世代都是军人,担任国防重任(代膺阃寄,荷国厚恩)。金人南侵时,因家族人多,祖父未能脱身,“被污虏官”,曾被迫在金国担任多个地方的行政长官,但一刻也未放弃报效国家的念头。“每退食,辄引臣辈登高望远,指画山河,思投衅而起,以纾君父所不共戴天之愤,”时不时地就现身说法,对晚辈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激励他们的爱国情操,并特别关照辛弃疾这个小孙子,一有机会就教他兵法,带他熟悉地形。“常令臣两随计利抵燕山,谛观形势。”然而,“谋未及遂,大父臣赞下世。”祖父是带着遗憾走的。
曾几何时,他也曾快意恩仇,成功继承了祖父的遗志。1161年,完颜亮大举南下,背后空虚,他看准时机,义无反顾地加入了起义的队伍,并担任队伍的高级书记员,朝夕与起义首领耿京商量计策,并竭力劝其南归。当自己全力游说的人叛变,他即在耿京面前立下军令状,急追三日,亲自取其首级复命。后来,作为义军的特使,他负责与南朝谈判,可当事成归来,耿京却被叛徒杀害。为此,他带领数十健儿,冒死偷袭金营,将叛徒活捉,押解回朝。这些壮迹,何等畅快淋漓,至今回想,犹是满身的胆气。
满怀憧憬,只道是找到了组织,恢复中原就在旦夕,可以给耿京及死去的兄弟们一个交代,完成祖父的未了之愿。可到了杭州,他才发现,这些人个个都是勾心斗角的能手,争权夺利,贪图享乐,丝毫不计国家的安危,也完全没有恢复中原的意思。那些主战的将领,不是被杀,就是被贬,早已七零八落。虽然秦桧已死,但议和的声音不减,有时皇帝也说要恢复中原,但慢慢才发现那也只是一时兴起,或是一种政治表态。
做了8年的文官,虽然也为百姓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为朝廷解决了一些棘手的难题,但这岂是自己的初衷?大片国土沦丧,家乡尚在金人铁蹄之下,先人坟墓还在别人掌控之中,而中原人民也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自己又岂能熟视无睹、不管不顾?然而,上书无数,《美芹十论》也获得朝野广泛的好评,但又能怎样,一样还不是万事成空、岁月蹉跎?“却把万卷平戎策,换做门前种树书”,是他最真实的写照。
每每想到这些,他的心都在流血,只能在做地方长官时,利用手中的权力,尽量多一些战备考虑,做一些与之相关的工作,还每每授人以柄,被人弹劾。所谓“吹角连营”,那理想中的场景,只能在梦中出现。能够“吹角连营”,起码是一支军容整肃的队伍,也只有这样的队伍,才能打胜仗,才是自己南下的初衷和一直魂牵梦萦之所在。然而,“梦回”又将这动人的场面捅破。
今天,我们说到梦回,可能是一件非常美好、值得向往的事,比如梦回大唐,就是向往大唐。但在古诗中,梦回却是一件令人痛苦、无奈的事,它往往伴随着孤苦、思虑和忧愁出现,时间一般在下半夜。比如,南唐皇帝李璟的“细雨梦回鸡塞远”,是描写独居美人思念远方丈夫,半夜醒来,孤枕难眠,只好起来吹笙,凭栏远望,泪眼迷离;北宋柳永的“夜雨滴空阶,孤馆梦回,情绪萧瑟”,是写自己独宿旅馆,想念佳人,秋夜醒来,情绪萧瑟。像这样的古诗还有很多,包括辛弃疾自己也有一首:“梦回人远许多愁,只在梨花风雨处。”是半夜醒来,感慨青春易逝,头发斑白,忧愁满身。所谓梦回,通常是指一种非正常情境的醒来状态,这首诗也不例外。可能是因为喝了酒,半夜身体不适醒来;可能是在“吹角连营”的美梦中,因无法实现而徒起哀叹,突然醒来;也可能是又梦到以前梦中反复出现的场景,不自觉地就醒来了。
总之,这是一件令人忧伤的事。醒来后,一切成空,只有后院的耕牛和桌上的古琴,才是真实的,昨夜醉酒挑灯看的那把宝剑也还在,只是更加增重了心中的失落,他心中不甘。
因为不甘,又从梦中进入了想象,就像当年,孔子心中怀着一套近乎完美的礼治蓝图,却在现实社会中到处碰壁,无法实现,只好摆豆子演习。辛弃疾此时也是如此。
为什么想起后院的耕牛?他太了解军队的治理了。“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此刻,他应该是想起了和自己有同样处境的李牧,想起了冯唐当年对此人的评价。当年,面对汉文帝抱怨没有像李牧、廉颇那样得力的将领,八十多岁的冯唐不顾大体,当众就给怼了回去:不是你没有那样的将军,而是有那样的将军却不能任用。搞得一向宽仁的文帝很生气,龙颜大怒拂袖而去。后来心情平复时问他,冯唐说明了理由,不但文帝称赞,立即授予节仗,令其到边疆封赐大将,甚至连写史记、见多识广的司马迁也发出了由衷的赞叹:“冯公之论将率,有味哉!有味哉!”
冯唐的原话是:“臣闻上古王者之遣将也,跪而推毂,曰阃以内者,寡人制之;阃以外者,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於外,归而奏之。此非虚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於外,不从中扰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其智能,遣选车千三百乘百金之士十万……”大概意思是,李牧之所以能够取得那样辉煌的成就,是因为没有受到中央的过分节制,有一定的施展空间,训练出了一支能打胜仗、听党指挥的队伍。
那么,李牧是如何训练士卒的呢?《史记》记载:“日击数牛飨士,习射骑,谨烽火,多间谍,厚遇战士。”辛弃疾应该是想到了这一节,所以,才要将后院的耕牛分给麾下的士卒。“八百里”据说是商朝武成王黄飞虎的坐骑,可日行八百里,是牛的上品,用在这里,意指再好的耕牛也不足惜,要全部赏给将士们,好让他们全心全力杀敌报国。
但是,深谙军事治理的辛弃疾明白,一支英勇善战的军队,光有士气还不够,还要有铁一样的纪律,才能发挥强大的战斗力。所以,光有吃的还不够,还要有锻炼纪律的手段。音乐是当时深受儒家教育的读书人认为能够整齐人心的最好工具,想想在肃穆威严的沙场上,军容整齐,再有一段充满杀气、慷慨激昂的军乐盘旋在上空助威,该是一种多么振奋人心的场面!可手头没有军乐怎么办?无妨,只要有足够的激情与杀气,古琴也能翻出塞外的军声。
“五十弦”也有典故:“太帝使素女鼓五十弦瑟,悲,帝禁不止,故破其瑟为二十五弦。”(史记·封禅书)。五十弦琴早已失传,后代再用到“五十弦”时,一般都是在低沉的时候,李商隐便说“锦瑟无端五十弦”,但辛弃疾却反其道而用之,从代表悲哀的失传乐器中,弹出塞外练兵的声音,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壮与激昂!
这是一把二十五弦的瑟,弦已无存,唯二十五根柱尚存弹古琴这样的雅乐,一般手法都是“弹”、“拨”、“弄”,但辛弃疾却用“翻”这样的暴力手法,可见心中的意气与不顾。此时,情到深处,以一句“沙场秋点兵”暂时收尾,一方面,是为自己磨砺士气、整肃军容这样的行为收尾,画龙点睛;但另一方面,多少也有些画蛇添足:如果是真正的点兵,又何须做这样的说明?正是因为那只是心中的想象,生怕人不知,才须特别点明,就好像拍摄现场,导演很严肃地对演员们说,我们这是沙场,是秋天出征的大场面,我们这是在点兵,大家请严肃点。这是辛弃疾多年来萦绕心头的梦想,甚至是一块心病,寄托着家族和已故战士的所有期待,他从一踏上南朝的土地,就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能有这么一天,可是,24年过去了,连军队的影子都没见上,更别说能有这么一天了,曾经威武点兵并成功出征的岳飞已经和他的儿子及下手一同被杀,这样的场景,只能在梦中排练,在想象中复盘,这是怎样的无奈和哀伤!序中所谓“壮”词,也就落在这里。一方面,是壮大的场面,另一方面,是悲壮的情怀。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管是梦想也好,现实也罢,点完兵,就该出征了。正如前面生平所说,辛弃疾曾有过一段“壮岁”的经历,曾持刀杀人,率领数十兵勇闯入敌人的军营,成功从强大的敌人手中,活捉叛徒,押解回朝;也曾写过专业的兵法理论著作《美芹十论》,并盛传一时。那么,有着如此丰富实战经验和理论素养的辛弃疾导演,为什么单独用马和弓这两个微不足道的道具来展现如此宏大的出征场面呢?
其实,这也是有深意的,它言简意赅第阐述了辛弃疾抗金的战略思想。宋代经济力量很强,却屡被综合国力远不如自己的少数民族欺负,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骑兵不行。宋代也有骑兵的建制,却因为吸取了唐代藩兵的教训,将骑兵分散布局在全国各地,没有一个统一的指挥。而它的对手,无论是辽、契丹,还是金、蒙古,都有强大的骑兵兵团。据史料记载,辽兵一人配三匹马,金兵也是“倍养副马”,蒙古军队可能还不止这个数,并且这些马个个都是长期驰骋草原的好马。但宋军就不同了,看看宋代的地图就会发现,西、北方大量的疆域都掌握在少数民族手里,而这些地方才是适合养马的地方,中国古代自汉以来,素有越往西北,马越精良的说法。失去了天然牧场,只能设置官府,在内地养马,以供军队使用,但圈养的马远不如草原上的彪悍。有人说,宋朝不是很有钱吗?可以去西北买啊。殊不知关系到国家核心利益的东西,自古以来,就是用钱买不来的(射雕英雄传中,郭靖的小红马也是来自蒙古草原),更何况大宋的军队面临的问题还远远不止这些。让国家机构那帮老爷们养马,本来已经够闹心的了,而养马者与用马者分离的体制,更会滋生大量的腐败,最终只会导致一个结果,不但很难养出合用的马来,而且供给远远不够实际的需求。大宋骑兵一人能有一匹马就不错了,并且因为长期分散在各地,没有强有力的领导,仅有的战马也往往被豪强征用,搞到最后,连羸弱的马也没有一匹了,骑兵沦为步兵。
此时,拥有强大骑兵武装的少数民族军队,一旦突破边疆防线,步兵根本追不上人家,只好任由人家在中原大地上任意驰骋,肆意践踏,并长驱直入,威胁首都。南宋是依靠长江天险,才勉强偷生,岳飞之所以厉害,除了自身的军事素养,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充分认识到了这一点,通过缴获战术,组建了一支实力强大、丝毫不逊色于敌人的强大骑兵。
辛弃疾明显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出征的镜头中,排在首位的,一定要是马,还要是“的卢”这样的烈马。的卢,即当年在檀溪中一跃而上,成功让刘备脱离险境、峰回路转的坐骑。宋兵就是因为慢人一步才导致如此被动的局面,所以,在辛导的镜头中,“的卢”一定要飞快才行。然而,偏安江南的君臣们,拿什么去豢养并训练这样的好马呢?不过是想想罢了。古代的好马很多,和的卢同时代,就有赤兔马,名气比的卢大多了。但是,辛弃疾为什么偏僻那选中了的卢呢?这恐怕和它的主人有关。三国鼎立,刘备实力最弱,距离中央政权也最远,但“兴复汉室、还于旧都”(诸葛亮《前出师表》语)的愿望却最为迫切,不肯偏安,害得丞相一生劳顿,卒于军中。拎出的卢,也就拎出了刘备,拎出了“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愿望。可见辛弃疾心中的痛有多深,口中字字皆沾着“恢复中原”的血。只是岳飞的教训实在太深了,只好把它深深埋藏在心中。
我们继续说马,宋兵就是因为慢人一步才导致如此被动的局面,所以,在辛导的镜头中,“的卢”一定要飞快才行。然而,偏安江南的君臣们,拿什么去和刘备比?又拿什么去豢养并训练这样的好马呢?不过是想想罢了。
骑兵适合长距离作战,长距离作战,少不了一张好用的弓,而射弓的关键,是快和准,所以,在辛导的镜头中,飞快的的卢上,一定坐着一个善使弓箭的好手。当他干脆而果断的一箭射出,发出如霹雳般一声巨响之后,老辣的辛导立刻将镜头拉到了弓弦,给了一个“弦惊”特写,并久久将镜头留在上面,不肯离开。眼里那个过瘾,心里那个哀伤!
厉害的导演,往往用最简单的细节表现最宏大的场面,对于这场浩浩荡荡、负有“了却君王天下事”的远征,辛弃疾虽然只用了两个简单的镜头,但已经足以说明一切。经历半世浮沉,猜透金人必亡的他,就是这样自信,无需赘言,凯旋班师。“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是最终的目标,这样一幅风光的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沉醉。
所谓“天下事”,即岳飞生前一直倡导的雪靖康之耻、复中原之地,可是,这真是君王所想要的吗?所谓“赢得生前身后名”,是生前要得到朝廷的认可,死后要得到百姓的认可。自古以来,那些将军们,想到得到百姓的认可,必然会危机朝廷的统治,因为有个词叫“功高盖主”;想要得到朝廷的认可,往往要自断臂膀自绝于百姓,历史上,像金滕藏书的周公、主动讨封的王翦、故留恶名的萧何、装孙子的郭子仪,莫是如此。何况有宋一代,有鉴于唐及王朝夺取政权的手段,对武将特别是有一定功勋的武将,从来都是猜忌在先,封赏没有,极为苛刻的。杯酒释兵权那是温柔的,十二道金牌才是真实的写照。
熟悉历史的辛弃疾不会不知道这些,虽然屡次上书,但既不像陈亮那样的耿直而遭牢狱之灾,也不像岳飞那样的实干而致灭门之祸。他的一生虽不得意,但小日子还是过得相当可以的,在官有官声,被免官后,也先后有两处提前精心修造的园林式建筑可供隐居,从来衣食无忧。所以,所谓“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也仅仅是理想中的画面,历史上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事情,即使有,也是发生在先秦和汉唐,而非南宋。然而,深谙军事的辛弃疾深知,惟其有这样的画面,才能如冯唐所说的那样,边将不被过度节制,军事实力强大。画面越美好,哀叹也越沉重,所以,紧跟一句,就是:“可怜白发生。”梦虽然好,但人已老。
“沙场秋点兵”,是画龙点睛,是画蛇添足,是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悲壮;“可怜白发生”,则是在残酷现实面前的点破,是在美好理想面前的无奈,是对这些年蹉跎岁月的沉重叹息。
概括起来,辛弃疾的建军梦,就是有一支技术先进、实力强大、军容整肃的骑兵;有一个不受过分节制,有一定发挥空间,可以自由磨砺士气的将军,当然,也要有一个开明从容、知人善任的领导核心。
不知从无实战经验、一向以兵书指导实践的龙川先生收到稼轩的壮词后,是否真正能明白他词中所要表达的意思,但作为主动冒死归来、却不受人待见“北归人”,天下已无知我者,知我唯有龙川君,知不知,又有什么关系呢?虽然写下了“求田问舍,怕应见羞,刘郎才气”那样的壮词,但面对如是君臣,如此局势,不求田问舍,又能如何?且去种树,且去种树!以上就是本期的全部内容,感谢观看。更多书法内容尽在新翰丹书法!
2024-01-23 18:34
本文来源:书法杂谈 - - 辛弃疾的建军梦 辛弃疾生平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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