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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翰丹_双创翰墨 - 书法杂谈 - 正文

古书画的鉴定作用

分类:书法杂谈 时间:2024-03-21阅读数:124
热烈祝贺双创翰墨第五期溯古通今书法特训高研班线下研修顺利结束

        徐邦达先生是当代著名书画鉴定家,有“徐半尺”之称。其从小就对书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先后拜苏州画家李醉石、画家兼鉴赏家赵叔孺,以及沪上大画家、大鉴赏家吴湖帆为师。在诸位名师指导下,徐邦达的画技和鉴赏眼力日渐增长。1937年夏,上海博物馆举办上海市文献展览,年仅二十六岁的徐邦达协助古书画部分的征集、挑选和陈列工作,可见其在辨别古书画方面已颇具眼力。1950年,徐邦达到国家文化部文物局专门负责古书画的征集和鉴定工作,为国家征集到大量国宝级作品。1954年,调故宫参与绘画馆的筹建工作,为绘画馆汇集起三千多件书画珍品。徐邦达博阅强识,过目不忘。文革中,在没有任何资料可供参考的情况下,凭记忆完成了《古书画鉴定概论》初稿。此书在张珩《怎样鉴定书画》基础上进一步发挥并完善,增加了不少鉴定实例,并使前人比较孤立、零星、玄妙的鉴赏学得以系统化、条理化,上升到一定的科学理论高度。此外,徐邦达还出版了《古书画伪讹考辨》、《历代流传书画作品编年表》、《历代书画家传记考辨》等书,发表了多篇论文,为我国的书画鉴定和书画史研究作出了巨大而重要的贡献。兹遴选徐邦达先生撰写的部分文章,以期对书画鉴定和书画史研究感兴趣的读者提供一些宝贵的经验。

        再谈古书画鉴别——款、印、题跋及其对古书画的鉴定作用(下)

        徐邦达

      三、本人印章

      书画上钤印,起始已难详考,唐代只见法书上有印,绘画上则尚未见到过。

宋代书画用印的也还很少,直到元末、明初才渐渐多起、吴据、赵孟坚等人都有印;绘画上则郭熙、文同、赵令穰、杨无咎、郑思肖、赵孟坚等亦有印。元、明以来的书画上极少不钤印记的,但,,只在《陆继善摹楔帖跋》(四十二岁作)和《设色水竹居图》(四十三岁作)、《小山竹树图》上见过几方。明·这是个别特例。

徐邦达:再谈古书画鉴别—款、印、题跋及其对古书画的鉴定作用(下)

        宋 郭熙《窠石平远图》轴(局部),绢本,水墨,纵120.8厘米,横167.7厘米,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徐邦达:再谈古书画鉴别—款、印、题跋及其对古书画的鉴定作用(下)

        元 倪瓒《设色水竹居图》轴(局部),现藏台北故宫博物院

      法书钤印大都钤在书行之末

,更有在首行前上下加钤“起首”印章。尺牍书钤印的较少,北宋人有钤在日子上,以后有钤在名字上的。明代有用白折子书,称为“副启”;前有“名刺”单帖,书者将名印钤在“名刺”与“副启”上中缝;现在“名刺”尽已不存,所以“副启”上只剩左半,不见其全了。

        绘画有款题的大都钤在款题下,亦有用“起首”印的;手卷亦有另在图前后加钤印章,挂轴、册页则在左右下角加钤“押角”印;无款的手卷钤在图前、图末,挂轴或册页钤在左右下角,也有钤在上方空隙处的。

        书画长卷须连接二纸以上的,作者往往在接纸中缝加钤一印,名为骑缝印,也有些不钤的。

      四、收藏印鉴

      书画上有收藏鉴赏家的印章

,据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说始于东晋,但东晋的鉴藏印我们现在没有见到过,。

      双龙圆形(法书上用)或方形(绘画上用)印

历代鉴藏印章可以分为两类,一类属于历代皇室的收藏印,我们习惯称呼为“御府”或“内府”印;一类属于私人收藏印。前者唐代有“贞观”印。五代南唐有“集贤院御书印”(用墨钤)、“建业文房之印”、“内合同”印。宋代徽宗,见于卷上的有“御书”(葫芦形)、、“宣龢”(连珠)、“政和”、“宣和”、“政龢”(连珠)、“内府图书之印”(大方,九叠文)等七玺,有时亦用“重和”、“大观”等印,又偶用“宣和中秘”长圆印。()、“希世藏”、“绍兴”(连珠,多种)、“睿思东阁”、“内府书印”、“内府图书”、“机暇清赏”、“机暇清玩之印”等。金章宗有“秘府”(葫芦形)、“明昌”(长方形)、“明昌宝玩”、“御府宝绘”、“内殿珍玩”、“群玉中秘”(长方形)、“明昌御览”等七玺。元文宗有“天历之宝”(大方印)、“天历”、“奎章”、“都省图书之印”、“奎章阁宝”等印。明洪武中有“典礼纪察司印”(大方印),是内监掌管藏物的印记。清代高宗弘历的印记特别多,不能详记,。属于私人收藏家印章的,唐代有“世南”(虞世南)、“褚氏”(褚遂良)(以上大都是摹刻)、“三藐毋驮”(梵文:太平公主)、“永存珍秘”(王涯)等印。南宋·贾似道有“魏国公”、“悦生”(葫芦形)、“秋壑图书”、曲脚“长”或释“封”字等印。元鲁国大长公主有“皇姊图书”、“皇姊珍玩”等大方印。此外如郭天锡(佑之、北山)、赵孟頫(子昂、松雪斋)、乔簣成(仲山)、王芝(子庆)等人的印章,他们都是比较有眼光的鉴藏家。明、清时代,私人收藏鉴赏家是很多的,经常见到印章的有如朱棡(gāng,“晋府”、“敬德堂”)、沐璘(“黔宁王”)、华夏(“真赏斋”)、文徵明、文彭、文嘉父子(“停云馆”)、项篤寿、项元汴兄弟(“天籁阁”)、耿昭忠、耿嘉祚父子(“琴书堂”),以及陈定、梁清标、孙承泽、曹溶、宋犖、高士奇、怡亲王永祥、安岐、缪日藻、谢希曾、吴荣光、毕泷、毕沅等等,他们的印章很多,不能一一例举,但凡书画上有他们印记的(不伪),大都比较优多于劣。

徐邦达:再谈古书画鉴别—款、印、题跋及其对古书画的鉴定作用(下)

        “宣和”七玺所在部位示意图

      项氏、耿氏只钤一、二方的

鉴藏印记所钤部位也有一定的规律。手卷大都钤在本幅前后下方角上,偶有钤在上边角上的。长卷接缝也往往有鉴藏家骑缝印。此外前引首、后贉纸以及绫、绢隔水等处也都可钤印。挂轴、册页等也总钤在本幅左、右下角或兼及上角、裱边上的。各代内府鉴藏印所见有成套的,也大都有一定格式。特别固定的如宋徽宗的宣和七玺。金章宗明昌内府装卷格式和钤印亦如宣和,只隔水把黄绢易为花绫。宋高宗绍兴内府乾卦圆印规定在绘画手卷上钤在本幅右上方,“希世藏”钤在书画本幅右下角,“绍兴”钤在书画本幅左下边,其它则无一定部位。明洪武“典礼纪察司印”,手卷中横钤在右下方边缘,大都只见末行“司印”二字,偶见中间“纪察”之半,大约另外一半印文,是钤在执掌簿子上的。清乾隆内府五玺也有一些规定。大致右上钤“三希堂精鉴玺”、“宜子孙”二印,中上钤“乾隆御览之宝”(椭圆形),左方钤“乾隆鉴赏”(圆形)、“石渠宝笈”二印,这是常见的规格。但有时或增或减,变化亦多,无法详举。一些私人收藏家的印鉴,也各有一些自己的习惯。如项元汴的藏印,所见在一件书画上,钤印有多至二百余方的,其中有一印重见多处,印色并不相同,可见不是一次钤上去的,最少的一般也要在三、四方以上。又耿昭忠、耿嘉祚父子也有多到五、六方或以上的。以上这些规律如果我们熟悉了,对于鉴定工作很有用处。如宋“宣和”、金“明昌”内府七玺,如果离群(除因重装时原绫、绢拆换失掉了些外)或不合其部位,,这不是书画本身有问题,就是这些藏印为伪的了。如唐摹王羲之《奉桔帖》上“宣和”诸印(按此帖瘦金书签亦伪),传称王摹鍾繇《千字文》和宋摹阎立本《步辇图》上“明昌”诸印,多半或完全是作伪后添的。

      唐、宋、元人大都用小篆体

关于书画作者印章和收藏鉴赏家印章,在印文、印形、印质、印色方面,各个时代也有一些变化。印文,在书画上所见到的,,明代朱文印也还较多用小篆,但明、清人渐渐追复秦、汉之古,印文喜用古篆、缪篆。印形,一般是方形、长方形、圆形、椭园形、葫芦形等,各代都有,宋、明时代偶有奇异形式如钟鼎形等出现,到清代又不易见到了。印质,唐至元代,从其印文效果上看,其笔划比较凝重、光滑、板木,大都是铜、牙、玉等坚硬的质料。元末明初以来,出现了浙江青田、福建寿山等石刻印章。因石质软硬适中,能表现出种种刀法来,清代出现“皖派”、“浙派”等不同风格的印章,与石质印料的采用有些关系。其它印料如犀角、玛瑙、水晶、木等一类,大约在明代以来才采用,但使用并不普遍。印质的不同,可以影响到印文笔划的效果也起变化,由此可以帮助我们来识别以不同质的东西来翻刻的伪印了。印色,书画中所见(白芨水、蜜)印,钤时。,后用艾绒作底(不知始于何时),从此即使是。。印色以大红为主,兼有深红或带紫色、黄色的。又有墨色的,但极少。其它如黄、绿等色,亦偶有所见。古人在丧服中不用红色,。印色可见新、旧。旧色无火爆气,新的则油光四射、朱色耀目,当然作伪者也可以用烧酒浸湿燃火灭去,而,我们要掌握好这些具体情况,不能笼统地对待。

        一般的讲,印章是比较刻板的东西,除了翻刻、后添外,似乎不会有其他花样了,其实不然。首先真印在钤印时,由于印泥的干湿不同(有时印泥本来干或湿,有时因天气的冷、热影响到印泥变干、变湿);用力的轻重不同;垫底的软硬、厚薄不同;钤在纸、绢、绫上的不同;纸也有光、毛、粗、细的不同等等,都可使同一方印印出不同效果,如笔划的粗细、断续、清晰与否发生变化。还有一些印章用的年份太久,因其磨损也会出现前后不一致的地方,如印边残缺、朱文变粗、白文变细、或者全部模糊不清。有的人甚至还在原印上进行加工修理等。磨损的情况在石质印中屡见不鲜,即牙印,细朱文也会断掉;铜印的印边也会碰弯。以上种种情况,在书画实物中我们会经常碰到。例如唐·怀素《食鱼帖》上一些骑缝印,印在纸上的一半印色较浓,而印在绫上的一半则印色较淡。又如清·何绍基常用一方朱文“何绍基印”、一方白文“子贞”印,其中、晚期就大为变样。遇到这样的情况,我们就不能随意地定其真伪了。有些作伪者在钤用伪印时,故意震动一下印章,使其模糊难辨,我们也不能不察。

        印章可以翻刻、伪造,近世有用锌板照相复制的,更接近于原迹。有一些狡狯的作伪者,更是凭空伪造一套某名家印章,使别人无法据以对比,给鉴定工作造成困难。但是只要我们细心体察,也不难识别其狡狯。翻刻的伪印,即使手段再高,其笔法部位总是与原印有差异,也显得光滑、板滞,尤其是见刀法的石印。锌板复制印虽部位可以准确无误,但笔法易见软熟。至于凭空伪造的印,只要我们对一个时代、一个作家的印章看多、看熟了,也容易辨其全伪。如常见作伪恽寿平的画上,有一套伪印,与真印不同,就可据此为鉴。伪印的使用,除了伪造一些名人字画之外,还有些无款的古书画,添上伪印,就称为某人之作;也有添上伪鉴藏印,推前此件的时代,或使人相信曾经某名家鉴定,定系真迹、名品等等。

        以印章来辅助鉴别书画的真伪和断代,其作用可与款字、题跋同样重要。但是,运用时除了印章本身其真伪先要辨明之外,即使是真印章,也不能保证该件必为真迹,因为印章既可以为同时代人窃用(多半为其子、侄或学生),也可以留给后世。如《虚斋名画续录》著录清·王武花卉册后王芑孙题跋中说:王武的印章在他死后为其曾孙世绅、从曾孙世泳用在他们仿作的王武伪画上,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同时,以印章来断代,只能断前,不能断后,如石质印章从元末明初出现以后,一直用到现在:牙印则千年来一直在用。印色(水印、油印)很长一段时间同时使用,元、明至今全用油印,更无法靠它来断其时代了。

        更有一椿不易理解的事,曾在元、明中间的书画钤印中出现过。如元代钱选、鲜于枢、黄公望;明代沈周、文徵明、陈道复、陆治等人,他们有一些书画作品在本身上都是真迹无疑,而其中一些看来似是同一方印的印文却在部位上往往会略差一些,对不起来。最难解答的一个具体例子是:有一幅沈周画的黑牛册页真迹(《卧游册》之一),在款题下印了一方“启南”朱文印记,又在左下角钤上同文同样大小的一印,篆法大致也差不多,就是笔划部位上稍有参差(当然不是一印的重钤),这就无法说哪是印真、哪是印伪,更不能从它的印文身上来帮助区别那幅画的真伪了。现在只能推测为,当时有些人就有大同小异的印子若干方,同时钤用。当然其中也可能有后添的伪印,但亦非全是后添的。根据各种不同情况,所以我们对那些问题不能抠得太死,必须区别对待,才不致反而混淆了书画本身的是非真伪。

徐邦达:再谈古书画鉴别—款、印、题跋及其对古书画的鉴定作用(下)

        明 沈周《卧游图》册(十七开之一),纸本,设色,纵27.8厘米,横37.3厘米/每开,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

2024-03-21 15:59

标签: 书画 作用 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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